你的深度从未被人理解。
尽管从不缺席,出现在渔夫想象的生活里,
或是在春夏之交的潮汛中,
如同公交车,总是能按时到达小镇,
可阳光中留下的人却相信终点
是他们的生命洄游之处。而现在
你在餐桌上,时间之流依旧无止无息。
身子扁平,玫瑰般多刺,下颚
凸出,仿佛带来了那遥远的,蛇发的歌唱,
但桃花春气已经足够,即使体香
并不能单纯地,使空气中的我们充满某种溺水感。
小男孩夹动筷子,把敷着白色油脂的,
闪着银光的箭镞上的肉搅碎,像战舰穿过打败的水花。
浪很急,但冥冥中还是听到:“前进吧,奥德修斯!”
蓝藻和卷叶龙须草在下降,野鸥结伴飞翔,
灵魂像雪脱落的骨架,溶解在残羹里,
随着永恒,当它不知疲倦的吞咽动作
进入另一种乐音,仿佛另一段旅程的终点,
消失在水与空气的循环中。
破碎的桨仍然不停滑动,牙齿松开,
像蝴蝶扑闪它双翅的一瞬,芦苇涔涔地摇晃,
你花园的版图在众人前打开。尽管
河流并不知道自己的美德,尽管前进即回归,
而回归的过程本身便是梦和虚构,
你最初的颜色却并不消褪,而是愈发绯红,
以致多年后男孩仍能听见,内心始终有某种元素
在新的阳光下呐喊,并以一种近乎玩笑的庄严
重复孩提时代的想象:“前进吧,奥德修斯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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