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色的电线盘旋在破旧地居民楼身——
这是中国东北的老城区,
那些墙上暗黑的斑点,从上到下,
那是连年雨水冲刷的结果。
春季的初始,对于这座城市,
像为它的主角冬季连天举行的葬礼,
枯黑扭结的榆树,不只生长在郊野,
破败的砖面人行路,偶尔掀起的一块砖头,
裸露着煤的残渣。那些肮脏的泥土并不是泥土,
它们是工业废料和泥土的混合。
它们和我小时候的不一样,
那时候我们玩泥巴,用铁锹挖掘松软如沙的干土。
现在,泥土中布满了致人死命的病毒。
当你来到春天,用你刚会行走的小脚
触碰着这些砖石,那些掀起的砖块
全都是你的陷阱,那些工厂废料吸入你新生的肺。
我在前面跑,你在后面追。
你有一米高了吗?我想不会。
十七个月,多少天呢?
对于这个破败的城市,算得了什么?
你的体内注射着恶魔的疫苗,
它是定时炸弹,随时炸开纤小的肉体。
当你奔跑,你在这世上的阴影,
也随之奔跑。“老树像是泥鳅”,
泥——鳅—— 是你认识老树的方式。
可是你如何认识炸弹?如何认识风暴?
你喜欢仰头看那些黑色的乱如麻绳的电线,
你一次次,看不够。那些是世界的线条”。
你说:“线——”,你以你的方式,
为这个破败的世界,命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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