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​白沙门叙
作者:孙文波     发布日期:2019-09-21    来源:红树林文学频道
 

越来越简单了;不再被睡眠的幻象追逐,

只是世俗地在黑暗中辗转,连反侧都不做了。

在悬空的高台,我仍然是我,但已经是

另一个。我正努力把自己与海放在同样位置,

只为了告诉另一个我,人性的秘密再次

从浩淼中露出无数头绪,足够我在余生研究。

我就像植物学家研究植物,譬如研究凤凰树,

或者阔叶榕那样,研究一次偶然带来的

另一次偶然。它会把我带到什么样的结局中;

我设想了几种结局。每一种都富有戏剧性。

也有共同处,与一座岛有关,甚至与岛上的

物质有关,譬如沉香、黄花木,或者岛外之岛。

引起我的眺望成为一种仪式,成为每日必须

的功课。这样的眺望中,我总是让思想

如信天翁一样飞翔,有时候是盘旋,有时候

像箭簇似的上升。都属于俯瞰。能到达虚渺。

好像我并不关心自己的同侪。但我当然是

关心的。绝望的意义上我关心国家的沉浮,

关心我的敌人。我也关心这样的事是否发生;

一场暴雨突然降临,飓风掀翻屋顶和大树。

我总是从形而上的角度寻找其中隐含的社会的

命运。就像我总是被科学的进步,把目光


牵引到宇宙深处;恒星爆炸;巨大的光的

涟漪在我心里波动。平静,从来没有出现;

它属于一种时代带来的精神持续的惊挛;

是简单中的复杂。刚好与我的愿望构成对立;

就像白纸与画的对立,也像国家间的对立。

更像诗与诗歌的对立(诗是诗歌的反对者)。

所以从最绝对的意义来看,相对论是绝对的。

是我不得不在日常中面对的事实。它带来

我对变化的迷恋——钟摆效应。从左,到右,

从上,到下,它把我分裂成两个我。

我的一个我经历的,是我的另一个我反对的。

尽管客观上我成为孤独的思想者,主观上

从来不孤独。我身体里始终堆垒着一座大陆。

如果我描述,它们可以叫凤凰山、马峦山,

可以叫洞背村。我无数次想象不管是在这里,

还是在那些地方,所有眺望都是同一次眺望

(诚如帕斯言:所有的死亡都是同一个死亡)。

无论晴空把海抬到天上,还是阴霾使得航行

到咫尺距离的巨轮,转瞬间便失去了踪迹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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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文波

著名诗人丨特约

孙文波。1956年出生。四川成都人。1985年开始诗歌写作。作品被收入《后朦胧诗全集》、《中国二十世纪新诗大典》、《百年诗选》等多种选本。部分作品被翻译成英语、德语、俄语、西班牙语、荷兰语、瑞典语。曾参与主编《中国诗歌评论》、《中国诗歌:九十年代备忘录》。主编《当代诗》。讫今已出版诗集《地图上的旅行》(1997)、《给小蓓的俪歌》(1998)、《孙文波的诗》(2001)、《与无关有关》(2011)、《新山水诗》(2012)、《马峦山望》(2015),文论集《在相对性中写作》(2010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