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独家·疫情防控期间的写作与阅读丨曹宇翔
作者:曹宇翔、宫池    发布日期:2020-03-23    来源:红树林文学频道
 

2020年的1月是不平静的。新冠肺炎疫情暴发,全国蔓延,无数批医疗支援队入驻湖北,各省陆续1级防控,春节期间,各大公共场所及娱乐场所关闭,严防聚众式传染,人们走亲戚拜年改为网络拜年,在足不出户的这段封闭时期里,一群特殊的群体——作家与诗人群体,他们是怎么面对这次疫情的?


访谈嘉宾:曹宇翔,山东兖州人,居北京。1991年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。曾军旅生涯多年,大校军衔,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,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全国新闻出版行业领军人才。著有诗集《家园》《青春歌谣》《纯粹阳光》《曹宇翔短诗选》《祖国之秋》《向岁月致意》,随笔集《天赋》。获中国人民解放军新闻奖、第二届(1997—2000)鲁迅文学奖等多种奖项。



1. 疫情防控期间,您的生活有了怎样的变化,对您产生了怎样的影响?


曹宇翔:不自由,不自在。过去写稿累了,我常到楼下院子里散步,小声唱歌。而这疫情防控期间变得忧心忡忡,天天揪心地关注疫情。有时深夜站在家里阳台上,望着清冷夜空,心里很难过。众生何辜,遭此劫难,月亮像上苍口罩,又像一滴泪。我军人出身,习惯了听招呼,守纪律,基本上闭门不出。我戴着口罩想到僻静处透透气,一看颐和园大门里有人影,掉头就去了植物园。在那里我找到黄叶村曹雪芹故居,当战士时抄过一本子《红楼梦》里诗词,突然发现,我竟然没有完整地读过《红楼梦》。老人家不容易,生前养活不了自己,后来却养活了许多八杆子打不着的人。18岁来北京生活,假若不是这次疫情,真想不起来到这里看看。


2. 在此期间,原来的写作计划是否被打断或者由此开始新的写作计划?


曹宇翔:去年秋天我到内蒙古乌海采风,回京后写了3首诗,邀请方希望我再写两首。本来打算春节期间写出,可是注意力无法集中,整天惦记湖北疫情。物伤其类,感同身受。但要言而有信啊,前不久总算写出这两首诗。去年两家刊物约稿,至今还没写。这期间有报刊和多位朋友约抗疫诗,都没能写出。《上海诗人》封二“诗人手迹”约稿,让手抄一首与抗疫有关的诗,这个写了,一首12行的短诗《春风吹》。这首诗被深圳一位诗人选入他主编的《抗疫诗选》。这首诗中间4行写到军人,有切身感受:我儿子,是个副团职中校,除夕夜全家正准备吃年夜饭,刚端起饭碗,他手机响了,立马神情严肃,有紧急任务,放下筷子急匆匆赶回总部机关。除夕夜和大年初一,他和战友两个通宵在加班。夜晚望着灯火通明而空无一人的大街,我这个有42年军龄的老兵,也有一丝欣慰,我虽帮不上忙,但我的孩子在为国家出力,为抗疫出力。


3. 在此期间,您读了哪些书或作品?


曹宇翔:我这不叫读书,叫乱翻书,翻到哪算哪。我平时东跑西颠,熬夜写稿,这期间内心虽不安宁,也翻了不少书。这才发现,我书房有不少买重的书。过去买重的书让儿子拿回他家,这次又发现多本:《万物简史》《沉思录》《智慧书》《地理学与生活》《人间食粮》。这期间我翻的书有:《我的应许之地》《属于灵魂的时光》《乌合之众》《娱乐至死》《溢出的都市》《枪炮、病菌与钢铁》《沿着公路直行》。也重读了年轻时读过的诗人:西梅内斯、阿莱克桑德雷、沃尔科特、夸西莫多……同时想起读这些诗人时的青春岁月:那时我住在魏公村(现中关村南大街)一间破屋里,常有诗友来玩,一位朋友把阿莱克桑德雷的诗句,用毛笔黑墨大字写在我屋里墙上:“所有的火焰都带有激情/而光芒却是孤独的”。


4. 在此期间,您的写作有怎样的进展或者调整,变化?


曹宇翔:没有具体的调整和变化。盼望疫情早点过去,人们都过上正常生活。看到不论哪个国家的患者受到病毒折磨,我心里都很难受。灾难让人思考许多事情。人类其实很脆弱,地震、洪水、海啸、疾病,遭受过无数灾难。人不仅要与他人和谐相处、与自身和谐相处,也应和大自然和谐相处,对天地万物有敬畏之心。天地无所谓善恶,无所谓仁与不仁。记得1992年,我参加《诗刊》组织的一个活动去青藏高原,回来写了几首诗,其中有一首长诗《珠穆朗玛高峰》,里面有这样诗句:“听呀,那些可怜动物在死亡里/吼叫:我们有什么过错?嘲笑/虐待,把我们赶尽杀绝/苍天迟早要惩罚你们,造物主说过/——我们是中了魔法的不幸生灵……”


5. 通过这次事件,您觉得,一个作家应如何面对社会重大事件的发生?


曹宇翔:我经历过许多事情。1976年2月我入伍到北京卫戍区,不久唐山大地震,北京也跟着晃,墙裂大缝,暴雨倾盆,我住在电台院子防震棚里。2003年北京非典,感觉怕引“魔鬼”上门,人们都不敢大声说话。那年我儿子高考,进考场要量体温,内心惊恐。还有汶川大地震,我虽没上前线,但紧密关注灾情,组织官兵抗震救灾事迹的稿子。好的诗歌,能鼓舞斗志,给人以慰藉。但诗歌肯定不是创可贴,我多年前在一篇文章里说过:不是一群人围着一堆地震废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抒情。有人当时写了,也会有人今后写,即便今后没写,经历的社会重大事件也会影响他的写作。2018年8月《人民文学》发过我一个组诗,其中有一首65行的《废墟上的清晨》,就是写几年前的四川大地震。2019年2月《诗歌月刊》也发过我一个组诗,其中有一首《旧址》,是写北川老县城大地震遗址。这首诗被选入中国作协创研部选编的《2019年中国诗歌精选》。你看看,灾难过去许多年,我才写出诗。


(独家访谈,转载请注明来源,请勿删改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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